晚上,睡不去,晨起,抑鬱。起來,寫一封信,打一個電話,喝了一杯熱奶,做了一半瑜伽,便走到陰暗的地方,吐了,唏哩嘩啦地,翻倒了喉嚨和胃部,像抽掉一整個人地吐出來。
(上一次嘔吐是去年在愛荷華的冬天。我一直在想,嘔吐是為了什麼)
把坐廁抹乾淨,清潔了嘴巴,轉過頭去,貓已經站在門外,張大了圓眼,看看我的臉,再看看坐廁,耳朵向後聳了聳。平常我們並不親近,她有自己的世界,但那一次,我突然氣速無法呼吸的時候,吐嘔的時候,她也靜靜地站在一旁,瞪著眼睛,煞有介事地看著我。
(動物會習慣生死吧,她會不會只是期待一場死亡或意外的上演?但我寧靜相信,那是出於對同屋的關顧。)
於是我決定,再也不見另一個她。這決定如此熟悉,好像已作出過無數次,接近一種行為模式,關於斷絕的快樂,便增加了日積月累的負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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